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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溪愕然,眼神闪躲,移开了视线,压制自己已经上了高速,开始狂奔起来的心跳。 半个月没接触,管仲之这变化有点大啊。 啧。周梦溪咋舌,挑起书包:“我回了。” 管仲之拉住了他的手,固执道:“不能跟我回家吗?” 管仲之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像平静无澜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周梦溪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吞了一口唾沫。 艹。 别撩了,哥,求你。 我心脏要停了。 周梦溪挣了挣管仲之的手,理所当然地没挣开,他那猫爪似的挣法,真要是挣开了肯定是管仲之自己放手的。 管仲之没忍住挑了下嘴唇,拉着他向自己家走。 开心。 开心死了! 擦!搞什么减少影响,就这样吧,爱谁谁,他就是粘人,就是一小孩,干嘛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折腾自己和周梦溪? 管仲之觉得这要是动画片,他现在开心得头顶上能冒几个泡出来。 只是牵手而已,这种抑制不住的喜悦真是要命,管仲之根本压不住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管仲之家。 沙发—— 周梦溪竖起第一根手指头:“你还不理我!” 管仲之愧疚地低下头道歉:“我的错。” 周梦溪竖起第二根手指头:“和我对视还立马移开视线!” 管仲之头更低了,脸都涨红了,揪他的衣角,眼泪汪汪求饶过。 “哼!”周梦溪冷笑,竖起第三根手指头:“你还大义为公,给老马说让我去其他组做贡献,可以啊你,管仲之。” 管仲之不敢看他了,求饶也不敢了:“我任你处罚。” 周梦溪:“呵呵。我哪敢啊?管公子。” 管仲之:…… 管仲之麻溜去捧了自己这几周的画,半蹲在沙发前给他看,笑得很讨好。 周梦溪屈尊降贵的看了两眼:“纸上的比现实里的有魅力是吧!” 管仲之:“……” 管仲之近十三年的人生里,第一次享受了百口莫辩,说什么干什么都错的待遇,索性不管不顾直接往周梦溪腰上一扑,然后死死抱住,闭着眼不吭声。 像一只等死的咸鱼。 周梦溪心里其实已经在偷笑了,心想叫你让我难受。 天天会撩得很,撩拨的我动了真情自己又说不行不行,你要跟我保持距离? 周梦溪咬碎了一口牙,吞了委屈忍着呢,今天不扒你一层皮,他就不叫周扒皮! 那时候的周梦溪完全没有料到,那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离开 管仲之消失了,那天周五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周梦溪就回家了,家里那个周末也挺忙,他被老爸老妈指挥的团团转。 已经是深秋了,周梦溪周末光着膀子在外面干了一些活,轻狂之后就发了高烧,周一早上硬生生没起来,睡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烧退了,周母才放他去的学校。 周梦溪走去学校的时候还在想周妈啥时候这么温柔了,以前都是虽然体贴照顾,但只要不严重就从不为感冒发烧这等小原因请假的。 周梦溪走到班门口的时候,习惯性地扫了班里一圈。 找管仲之。 但没看见他,周梦溪皱了皱眉,脚步停了。 他今天告了假,才来得迟,午读都开始了,管仲之怎么还没来? “怎么不进去?感冒好点了吗?”老马悠哉悠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梦溪回头一看,老马正笑眯眯看他呢。 周梦溪微微侧身打招呼:“老师中午好啊!我好很多了,基本没什么事了。谢谢您的关心。对了,老班,”周梦溪扫了班里一眼,状似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管仲之怎么没来啊?” 老马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有点意外的神色:“管仲之竟然没给你说?今天早上他爸妈带他来办了退学手续,说是因为家庭原因转走了。”老马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没事儿,估计是太着急了,我早上办手续那会儿,看那小子也红着眼憔悴得。好好学呗,联系联系,说不定以后高中大学还能遇到呢。” 母亲父亲的异常。 管仲之突如其来的疏远和认输。 似乎忽然都有了答案。 周梦溪站在那里沉默了。 右手大拇指似乎被捏得太用力了,发出了脆骨的响声。 大拇指折了。 周梦溪淡定地走进了班,和平常没什么异常,到了座位以后,又把大拇指掰正了。 第一节课下了荷月就来找他了,周梦溪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出去说。 楼道—— 荷月有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他的神色,看他面色如常才放心下来。 “管仲之的爸妈好像知道你们的事了,连夜过来早上就给管仲之办了退学,早读办的。我看管仲之被他爸拉着走的时候一直往班里瞟,周梦溪,你早上怎么没来啊?”荷月的话语中不自觉带了责备。 周梦溪一直沉默着。 周梦溪,你早上为什么没来啊? 我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吗? 周梦溪想起自己被母亲拿走的闹钟来。 “我……”周梦溪尝试说话,才发现嗓子突然哑得要命,说不出话来。 我。 我知道我早上为什么没来。 周梦溪对着荷月点点头表示感谢,去了门口保安室找老马。 保安室外—— “老师,”周梦溪咳了咳嗓子:“我的父母是不是问您要过管仲之的父母电话。” 他用的是陈述句。 老马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周梦溪鞠躬表示感谢就回班了。 我错了周梦溪。 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周梦溪想起管仲之前几天眼泪汪汪看着他说的话来。 闭上眼就觉得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看着他,仿佛朝阳余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般平静包容。 管仲之。 对不起。 管仲之究竟去了哪里? 他父母会怎么对他? 最关键的是,他要走了,居然发现自己刚好请假,遍寻不在,是个什么想法? 周梦溪的脑子有点木。 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的脑袋敲在地面的方砖上,发出了几声连贯的梆梆声,像上一世死前一样。 梦里管仲之在读一首诗,周梦溪尽量集中精力去听,因为他总觉得这声音和诗句都很熟悉,他在读什么呢? 周梦溪已经无力去想了,他的脑袋一片混沌,有首长诗却突然跳了出来。 那是管仲之在一次语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