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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扫过历史这一栏,他却眼尖的发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相集。 姜琉说过这间书房的所有书籍他都可以随意取阅,纪余也不跟他假客气,也许是勾起了沉睡已久的好奇心,他动作迅速地把手伸向相册将它抽了出来。硬质的封皮是如同火漆一般的红色,上面用烫金绘着一双漂亮的手,纪余深吸一口气,就地将册子翻开,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里面的主人翁是谁了! 扉页上用潇洒的花体字写着一句话:For art 。纪余轻声读出这句话,然后翻开了第一页,那是一个小孩子独自坐在木质长椅上看书的照片,他没有看镜头,个子也还小,坐在椅子上双脚都没挨着地面,看得出来他看书看得很认真,不是单纯为了拍照而摆出的姿势。纪余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孩子是姜琉。 他拿着相册快速走向姜琉,郑重的将它放在对方面前,“姜琉,我找到了这个,能看么?” 姜琉从来不知道唐纳德本家竟然还有一本自己的相册,他伸手把相册拉近,“你从哪里找到的?我没见过它。” “你就说让不让看吧,我挺好奇的。”纪余单手撑在桌上,弯着腰笑着直视姜琉的眼睛。 “让,你坐下我们一起看。”姜琉对上纪余真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姜琉很自觉的往里面移了一个位置,把自己的茶杯也拿到一边空出了一大块位置让纪余放相册。纪余笑着坐下,把相册展开,放在中间,让姜琉也能看到。 翻页的任务自然是不肯假手于人的,纪余虽然说是让姜琉一起看,但自己的掌控欲望一旦燃起来却不会考虑太多。他的指尖在页边滑动,碰到自己喜欢的或是有兴趣的照片才会抽出手来点一点,或是侧头看一看姜琉。 照片放置的顺序很奇怪,并不是按照时间的顺序,在很多明显是姜琉来到本家之后的照片中偶尔会穿插一些更小的时候的照片。有些是和一对年轻的男女一起的合照,有些是在玩玩具或是景点的摆拍。经过主人公的确认,那对男女就是姜琉的亲生父母。 纪余看看照片又看看身边坐着的人,他觉得姜琉还是长得更像父亲,但那双眼睛和深色的头发显然是来自于母亲的遗传。“姜琉,你长得真好,父母的优点都集齐了!不过你应该多笑一笑,瞧瞧照片里,笑得多好看!”他指着一张照片给姜琉提意见。 照片是和父母的合照,大概是他们去世前跟自己过生日的时候拍摄的。小小的孩童闭着眼睛许愿,唇角眉梢都是幸福的弧度,姜琉不得不承认,这张照片里自己确实笑得挺好看。 “好。”姜琉答应得很快,他想,如果是纪余,如果他一直陪着自己,笑这件事也许会简单很多。 纪余没管姜琉在一旁已经陷入沉思,他自顾自的又把相册翻了几页,“诶?”纪余有些不可思议,他在这本相册中看到了一个很像自己的孩子。 “怎么了?”姜琉回过神来问道。 把相册往姜琉面前一推,“看,你妈妈抱着的这个男孩儿,像不像我!” 姜琉一愣,伸长脖子顺着纪余的手指看去。果然,照片上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但却不是姜琉,他的头发更黑更软,眼神里是普通孩子没有的沉稳和淡定,甚至那一点点笑容都是标准的'八颗牙'。 “不是像,这就是你。”姜琉的脑子里又闪现出自己对纪余动心时的那一系列片段,他终于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在那些有纪余的回忆中穿插出他曾经跟着母亲去中国的画面。因为那个画面里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小男孩儿——他叫纪余。 “啊?”纪余不明白为什么姜琉那么肯定照片里就是自己,“你怎么能确定是我?” 姜琉的口气很坚定,“因为每次想起你的时候,我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些有关你的记忆片段,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参杂有我小时候在中国的记忆,现在明白了。我的大脑自动把这个孩子跟你对应了。因为,你就是他。” 纪余把自己的视线从姜琉脸上移出来,他仔细盯着照片又看了看,“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纪余,有些事情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全都会帮着你记得,你想知道,我也可以随时讲给你听。”姜琉的手指收紧,像是宣誓又像是承诺,认真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想要点头。 所以纪余点头了,他说的很轻,但姜琉却觉得这个字重若千斤。 “好。” 温暖的气氛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弥漫开来,从书柜那头传来的脚步声就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不知道为什么,纪余发现有外人进入书房的第一反应是把相册重新合上,混放在了桌子边的书堆中。他本能地不希望别人也看到这些照片,可是深究其中,他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合理解释。 “威廉!大家都在楼下谈论着你带着纪先生来本家作客的事,怎么不带着客人和我们一起聊聊?”来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儿,他长得不算英俊,脸颊上的雀斑让他显得稚嫩不已,只是本来清爽的五官被眼中的狡猾遮住了色彩,给人一种油腔滑调的印象。 大约也是因为这个,从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纪余就本能的不太喜欢这个人。 纪余不认识来人,只能看向姜琉。 此刻姜琉面对纪余时认真的神色完全消失干净,不近人情的冷漠和上位者的威压从听见脚步声的瞬间就已经解开了枷锁,肆无忌惮地散播开来。姜琉沉声问道:“塞巴斯,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与姜琉的双眼对视,塞巴斯有一种异样的快感。被这位堂兄的眼刀直直戳进心窝子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他就像是被上帝宠爱的大天使长米迦勒,一个眼神一个字就让人心悦诚服的匍匐在地上还觉得甘之如饴。“堂兄,你都不向这位客人介绍一下我吗?这是否很没有礼貌?” 塞巴斯的眼睛转向纪余,从看到对方走进客厅的第一眼他就被这个东方面孔惊艳了。精致的脸庞,温和包容的气质,高贵的仪态,可却有着跟恶魔一样的黑色头发。比起姜琉那种高高在上不容染指的姿态,纪余更像是被迫堕落的天使。即使已经成魔却仍然让人心向往之。 注意到塞巴斯的神情,姜琉更不高兴了,这个堂弟从来不是省油的灯。他不姓唐纳德,但却仗着自己母亲的地位随意出入唐纳德家,虽然不是不学无术,但也不是真正有能力。在没有搬出去之前,他就经常三不五时出现在本家,对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每当自己因为他的骚扰而生气的时候,他又表现的很是顺从乖巧,道起歉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一度让姜琉很是疑惑,可是自从他对纪余动心后,他突然开了窍。 这位堂弟,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