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答我的问题!我和童唯利那老不死怎么样与你无关!” 那人惊了一下。显然被他这一通火气吓到了。轻轻挣了挣,没能动,放弃了。 定了定,一抿唇。 “好吧。反正今日你我演完这成亲的戏码就是互不相见的路人。” 他双唇分开无声,偏在童心尘脑子里啵一声,童心尘个人都昏了,身子软绵绵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他。 是他那长期不缺银子养出来的天潢贵胄之气! 是他那圆润丰满的唇! 是他那叫他全身酥麻的钟鼓之声! 他的声音,不只是好听,它自带高山与丘陵。 童心尘心道:完犊子了!这声音!这唇!完全是他的菜! 那一瞬间,他真的想要成这个亲了。 定了定神才听得许安平问他,有没有看见头顶贴了一圈头发那胖子。 见他没有回应,又问了一次。“嗯?” 发现自己又被色相所迷,童心尘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将自己狠狠打醒。 他突如其来的自虐叫二人都愣住了。 总算从他的美貌中苏醒,童心尘冷冷催促他道,“我没事你继续。” “我问你有没有看见那死胖子!” 思索了一遍围观群众的模样,童心尘点点头。暗暗松了松手上的劲儿。感慨媳妇儿这一身腱子肉壮实,骂人的嗓子也不弱啊。 “看见了。中间光秃秃的能照镜子。我差点一口酒喷上去给他洗洗。” 身下人偏过头。盖头正正好顺着他刚毅的侧脸滑落。 面容端庄、威严,有金刚菩萨之风。 妖冶的绿色瞳仁却分明说着妖僧、危险、勿近。 什么凤冠三金都是俗物。 也好在有这些俗物绊住了他。若是连这点俗物都没有,他就要随晚霞飘走了。 童心尘直勾勾盯着身下人那张好看的脸,眨个眼都怕错过美貌。 完全不知道此番痴容被人看在眼里。 “小女孩”只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是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俩人有戏。这童心尘的眼儿啊,就没离开过许安平那张脸。 许安平被压着半边脸,见不到人,也不知这二人的小心思。只继续说道,“那个是阿坝州一个山头的黄老板。疑心重。非要老爷子亲自上门交易,我拿着信物都不行。老爷子如今瘫了不能成行。正愁着呢,你醒了。” 据他所说,他本是许九斤养子许安平。 13岁学堂摇头念着之乎者也,突然被窗外路过的童老爷子看中,带在身边做事。如今已过6个年头。 听闻是许九斤养子,童心尘眼前一亮,松了手,拉起人,轻轻揉他手腕。“哎哟哟哟!都青了。可别留疤。留疤就不好看了。” 许安平呆呆看看他的变化,想说没事儿又被狠狠拉过去。 解了禁锢的“小女孩”嘻嘻捂嘴笑看两人。 童心尘看着那条条淤青是越看越自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不分青红皂白我真该死。这儿怎么还有伤?” 他提着袖子就要往上褪。 怕被他看到自己身上青宣毒虫的痕迹,许安平赶紧一甩手挣开了。 许九斤这人,童心尘是信得过的。他教养的孩子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媳妇儿你脾气倔了一点儿,秉性肯定是很好的。都是那死老爹的错!害我误会了。” 童心尘瞬息之间便把过错全推到了他那该死的老爹身上。 埋怨自己方才那般欺负美人儿,着实不应该不应该呀! 他心里恼恨自己,怎么就不晓得怜香惜玉呢。 “你来这边儿,坐下来,慢慢说。”说着,挨着人就坐下了。 如此亲近的姿态,仿佛方才缠斗时候的剑拔弩张并不存在。 “在下,许安平。平安的平。嫁你的妹妹,我们取名许安萍,萍水相逢的萍。” 许安平长身而立,抱拳在胸,礼数周到,更让童心尘好感倍增。 “从前带家姿学账本,所以他有时候会叫我师父。家姿呢……” 说话间,许安平指了指还在看戏偷笑的“小女孩”。 “就是这个孩子。一双巧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突然被点名,羞赧的孩子一闪身,躲进了许安平宽大的后背去。 他们那般亲近,叫童心尘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外人应该在车底。 “可你方才,叫他花宝。” 此人竟如此敏锐!许安平眉头一皱。胡诌道,“花宝,是,乳名。这孩子呢,他呀,喜爱簪花、摆弄胭脂。你知道的,童老爷他又……” 童心尘有两个侄子,家姿是最小的。不用继承家业,这泥娃娃便如野草肆意生长。他昏迷了快二十年。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小侄子。只觉他长得眉清目秀。不疑有他。 同为被童唯利嫌弃不够男人的人,童心尘痛苦地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堪的过去。 “你继续说。” 童家姿就爱拿许安平这张脸练胭脂水粉。那次吵吵着学完了要奖励,被老爷子看到了。还问是谁家姑娘。知道是许安平,眼睛瞪得老大了,金鱼似的要凸出来。凑巧,童心尘醒了的消息前天传回来,昨天他就设了这个戏码。 妹妹许安萍被二少爷一眼相中。火速嫁进童家。哥哥许安平外地上货对此一无所知。即使知道后再不情愿也无济于事。自此作为童家管家兼大舅子,操持家务那叫一个名正言顺,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