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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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圆圆姐。”路清淮难得地笑了笑,“我爸妈……” 顿住,继续道:“还有我大哥会来……”看我。 “嘶——” 有血珠从极薄的皮肤下渗出,很快被白色棉签按压。 胖胖护士愧疚道:“小淮,抱歉,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打好。” “没事的,圆圆姐。”路清淮压下心里一闪而过的不安,安抚道,“你再打一针,是我的血管细,不好打。” 等护士离开病房,路清淮起身去了卫生间,给自己洗了把脸。 他冲着镜子努力挤出一个阳光的笑脸,但他不常笑,更何况这样作态的笑,尝试了几次,只获得几个不伦不类的笑容。 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每年爸妈和大哥只会在今天来看他。 他要开心,他们才会开心。 他是个孤儿,贪恋家人的温暖。他很感激现在的父母收养他,即使知道自己不过是大哥的备用心脏。 也正因此,从小到大,当大哥向父母告假状陷害时。即使身上被惩罚得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他都不曾反抗。 毕竟是自己,占了他家庭的位子。 路清淮抬眼望向镜子,因长期住院,清瘦得不像样。他一字一句地对着镜中的自己说:“路清淮,你已经很幸福,要学会知足。” 艳阳高照到夜幕低垂。 直到胖胖护士来拔针,路清淮的病房始终是一个人。 连胖胖护士看了都有些心疼:“小淮,你父母可能有急事,所以赶不过来,你早些休息吧。” “圆圆姐,我能出病房走走吗?不走远,就在医院里面。” 路清淮坐在病床上,输液太久,手背发冷,他拿到心口取暖。但里面也是一颗坏掉的心,不规律地跳动着。 “好,你注意安全,八点半前记得回来。你有我的号码,感觉不舒服就赶紧给我打电话,不要觉得打扰我。” “嗯,我会的,谢谢圆圆姐。” 路清淮穿着病号服,在楼下走着。已过了上七点,住院部在外走动的人也少了许多,只剩下他一人。 他的身子无法走动太多,走了会儿,胸口发闷,不再勉强,就近在医院的长椅上慢慢坐下。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路清淮打开界面,上面显示“妈妈”的字样。 有期待的光芒在眼中悦动,路清淮不自觉露出微笑。 “喂,妈,这么你们不用特意来医院了,我一个人很好。” 手机的那头声音并不清晰,隐隐有电流的声音,但仍掩不住对方的喜悦骄傲:“你哥给我们安排了国外的旅游,哎呀,你说他怎么那么急,非要今突然告诉我们这个惊喜。我和你爸正在行李,你呀,多学学你哥。 还有医院,我们为什么要来医院?有医生在那就够了,我们又做不了医生。” “没什么,我随意说说。爸妈,你们好好玩,注意安……” 路清淮还未说完,那边便传来挂断的忙音。 嘟——嘟嘟—— 不自觉,清痕划过面颊,路清淮却努力笑得灿烂:“我要开心…他们才能开心……” 微冷的夜风拂过,洁白的花瓣飘散,有雨落下。 月色正好,万里无云。 他擦去脸上的雨滴,是热的。 一朵玉兰花飘下,正落路清淮眼前。 他拾起,抬眼,明明已过了玉兰花盛发的季节。月光下,却是满枝头的白玉莹莹,热烈的,似为他一人开放。 心神骤然放松许多,路清淮抬手抚摸枝干,那里多了条深深的裂缝,以前从未有过。 “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个生日。” —— 春去秋来,医院里的绿化移栽过许多次,唯有这株玉兰树仍在原位,也是路清淮最喜欢的地方。 每当他来到玉兰树旁,他便感到安心。 而且越来越多的,他的梦里反反复复出现了一个人。 在梦中,路清淮始终看不清容貌,只知道对方的头发很长,及腰,就像那日里幻觉中的少年。 少年陪着他过了每一个生日,陪着他度过难挨孤独的日子,陪着他去看想看的风景,陪着他完成所有想做的事。 美好到几乎不想醒来。 但他的身体情况每日愈下,从一开始能到玉兰树旁走走,再到只能坐在窗边,透过窗户去看雪压低的枝头。 身上贴满了各种监护的贴片,原本就单薄的身形更加消瘦。 这几天,天气越发得冷,圆圆姐来看他都是眼眶红红。医生通知了几次,但他始终没等来自己的家人。 他的精神头渐渐差了,常常一睡便是十几个小时,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梦里的少年再见他时,也不再笑,而是心疼地流泪,不断痛苦自责:“师尊,我要是再强大些,不被幻境限制,你就不会受苦。” 好奇怪,明明是他得了病,对方为什么要自责。但少年哭了,路清淮的心底也似针扎的痛。 他伸手,将少年拥在怀中,轻拍背:“我在梦里不会受苦,别哭。” 肩膀处却一下又一下,有大滴的热泪在砸。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一日,他的精神难得的好转,撑起身体走到窗边,才发现玉兰树完全枯死。 楼下已经有工人在商量,想要换一棵新树。 路清淮拜托胖胖护士给他摘一根玉兰的枯死枝干,夹在书间:“你已经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