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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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传薪第一次发现,沙俄原来是个虚胖子。 这些人在前面走都不带回头的,也没人跑。 赵传薪将地上的枪支弹药收了,跑去山顶藏起来,又去将六门炮一一带上山头。 做完这些,回来一看,步兵没跑也就罢了,那些牵马的骑兵也没动。 仿佛忽然发现新大陆,赵传薪心里瓦亮瓦亮的。 赵传薪陪他们从上午走到了天黑,走到了东清铁路的免渡河站。 这里归索伦左翼管辖,因为站点太小,且距离海拉尔近,沙俄并没有驻兵。 当地索伦人看见数百人的俄兵队伍蔫头耷脑而来,并没有惊慌。 因为最近几天总有大股俄兵过境。 只是这支队伍看起来有些丧。 赵传薪越过人群排众而出:“我是胪滨府知府赵传薪,你们派人去寻总管巴当阿,叫他带人来看管俘虏。今夜在此扎营,先借些粮草,另外把这些马匹给巴当阿带过去。” 赵传薪大名在海拉尔五翼旗人中很响亮。 那几个索伦人见赵传薪一人俘虏了几百人,各个惊诧莫名。 没听说过。 晚上,各处升起篝火,埋锅造饭。 赵传薪带着翻译在人群中穿行,时不时地问几句话。 “家哪儿的?几口人?” “我家在伊利尔,在一条宽宽的河旁,我妻子得了肺痨死了,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就只有我一个。” “真惨啊。” “是的大人,我原本在河旁种小麦,虽然不富裕,但生活也过得去。后来征兵把我征进部队,我听说许多军官都是普通士兵晋升上去的,我也想碰碰运气,却没想到在赤塔盖了三年房子。后来听说军队要改变,我就被调动到海参崴,又几经调动,去了扎-兰屯……” 赵传薪静静地听着,问他:“那以后你想要晋升军官还是想种地?” “回大人,以前我想做军官,但是现在想要种地。因为我没钱贿赂我的上级。” 赵传薪说:“如果给你个机会,让伱在矿上做工,或者去种地,挣的钱足够养活家小,你愿意吗?” “我愿意。”这人毫不犹豫的说。 “如果不是在伊利尔的河畔呢?比如说,在海拉尔这边?” “那我也愿意。” “那如果是在阿巴盖图伊或者后贝加尔斯克呢?” “都行。” 主打一个随意。 赵传薪穿插着去问话。 逐渐勾起了许多人的情绪。 当有人不自觉的大吐苦水,而赵传薪却丝毫没有不耐烦,不像沙俄的贵族那样对待牲口一样对待他们的时候,很多人都忍不住抱怨。 “我们伙食太差了。” “每个月发的钱,甚至不够军中开销。” “我家里的妻儿快饿死了,我对军官讲,他说给他钱才能帮我晋升,可我哪来的钱?” “有一天我低头走路,没看见一个擦肩而过的上尉,结果被打的鼻子都歪了,这几年一直歪着……” “我之前所在百人队,军官体罚我,说看我不顺眼让我一直跑,我累昏过去了……” 赵·政-委就这样听了一路,最后被俄兵包围,话密的翻译已经来不及翻译了。 赵传薪干脆坐在火堆旁,听他们激动的倾述。 其实啥几把也听不懂。 他此时就好像听信众忏悔的神父作用是一样的。 等众人说够了,情绪逐渐平息。 赵传薪取出吉他。 沙俄虽然同样腐朽,虽然黑暗,但沙俄对近现代艺术造诣和追求却是全世界名列前茅,比如柴可夫斯基上个世纪的《天鹅湖》到了二十一世纪依旧很经典。 见赵传薪取出乐器,大家好像明白什么,声音陡然消失。 炙烧的干柴,火光散发温暖的光在赵传薪的一侧脸上闪烁。 火光和阴影交织的形状,一会儿是贝加尔湖,一会儿是白雪皑皑的高加索山脉,一会儿又好像喀山大教堂最灵验的圣母像。 赵传薪粗大的手指头灵活弹动。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赵传薪的嗓音很独特,他能把中低音的音量调高,那是声带强劲的效果。 原本他只是会唱,直到碰见了李叔同。都说才华,可近代唯一配得上“才华”两个字的人可能就只有李叔同了。 所以赵传薪就通了音律,不但会弹吉他和一点点钢琴,唱歌也能卡在点上了,此时还不兴的颤音等技巧给歌曲添了几分别样情绪色彩。 起初翻译还帮忙解释歌词,后来被俄兵粗暴的推搡让他闭嘴,大家这才得以安静的听歌。 当手指头弹出最后一个音符,琴弦余声潺潺。 俄兵狂热的鼓掌。 他们也爱浪漫,但从来不被允许听歌剧。 就算是流浪艺术家,也只往大城市里溜达,谁去穷乡僻壤? 这个人们口中的“远东屠夫”,不但听他们诉苦,竟然还在篝火旁给他们演奏歌曲。 “太动听了。”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如此动听的歌曲。” “别装逼,你以前根本就听过任何歌曲。” “额……” 这真是那个屠夫吗? 赵传薪觉得,似乎有一种比枪炮更容易瓦解敌人的方式。 尼古拉二世会什么? 他残酷,赵传薪也残酷。但赵传薪懂得能做到的,他做不到。 优势在我。 “再唱一个,再唱一个……” 众人起哄,仿佛不是敌我关系。 赵传薪还怕这个吗? 琴声悠扬:“life is old there,older tharees……to the place where i belong,lake baikal,m……” 赵传薪惯会魔改,直接将西佛吉尼亚改成了贝加尔湖。 也别以为贝加尔湖一直是沙俄的,据说苏武牧羊的北海就是贝加尔湖。 他们那点人,以前根本无法统治那么大的地盘。 就算现在,其实也很勉强,所以赵传薪才好心的想要帮他们管辖。 逼养的尼古拉二世根本就管不过来,还心心念念总想着侵略。 唱了两首,俄兵兴奋异常。 想让赵传薪继续唱,赵传薪却把吉他交给翻译。 翻译脸色涨红,腼腆说:“我不会唱。” “瞎几把弹,瞎几把唱。我去外面弄点肉回来烤着吃。” 说着他起身,钻进北边的林子里。 伯伦斯基等赵传薪走了好一会儿,这才鬼鬼祟祟凑近装模作样弹的不亦乐乎的翻译身旁,问他:“那个,他去哪了?” 直到看见伯伦斯基这个少校,翻译才想起双方身份。 他咳嗽一声:“少校,他说去弄点肉回来烤着吃。” 伯伦斯基左右看看,低声对周围人说:“你们真的不打算逃跑吗?” 他是军官,军官在沙俄军队中待遇较高,地位也高。 他自然不甘心做俘虏。 可他话刚落,周围人纷纷垂下头去。 伯伦斯基大怒,抬手给离得最近的士兵一巴掌:“你他妈才不到一天就变节了!” 这个士兵脑袋垂的更低,可眼中闪过一丝仇恨。 没对比没伤害。 赵传薪也是带兵的,可爱兵如子,听诉苦给弹唱。 换做伯伦斯基这等沙俄军官就截然相反。 所有人都不说话,现场出现诡异的安静,只有一个个火堆的哔剥声。 伯伦斯基倒抽一口凉气。 苏卡不列,这些人怎么了? 副官拉了拉他的衣襟,用蚊子音说:“别管他们,我们跑吧。” 伯伦斯基眼看着说不动属下,只好起身四下里张望,没见着赵传薪身影后,犹豫了一下,带着副官起身就跑。 也不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也有一些底层军官跟着两人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