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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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打没了子弹,我们的实业被破坏殆尽,我们的教育难以为继,我们的铁路全部被占。 如果这样,还没有阻挡住列强。 那么,血性将是我们最后一道防线! 我赵传薪敢喊对列强喊出一句话——狗日的,你们尽管放马过来试试!” 轰! 学生炸了。 要是一个天天喊口号的愤青说这话,可能大家没那么多感触。 可说这话是向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赵传薪,就显得分外有力度! 这话尤其热血,听得人热血沸腾! “血性就是我们最后的防线,赵先生说得好,老子有的是血性。” “狗日的列强,让他们来试试老子的刀剑!” “赵先生,不管你做什么哪怕造反,我迟一生都支持你!” 赵传薪本来笑呵呵的,可听到了这句话,赶忙瞪了迟一生一眼。 脑残粉也不是这么脑残的。 老子不怕清廷,你也不怕吗? 迟一生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妥,一缩脖子。 赵传薪怕别有用心者听了,再上纲上线的去举报迟一生,就摆摆手压下人声。 大家渐渐地安静。 他继续道:“我说的国度,并非指清廷。我说的民族,也非清廷。国度是我们的传承,民族是我们的血脉。清廷,则什么都代表不了。” 大家秒懂。 有人忍不住问:“赵先生,你支持君主立宪,还是支持=革-命?” 好大的胆子。 后者在此时就=造反。 赵传薪打了个哈哈:“你说啥,我听不懂。我一般不研究这些,平时多半时间都在读书,抱着一本《春秋》能看上一整天,连吃饭和睡觉都会忘记。” 梁敦彦捂脸。 赵传薪继续道:“有时候,我也会受伤。受伤时候,我就一边读着《春秋》,一边让医生给我刮骨……啊不,是缝针。缝针的时候,我很沉默的,一声不吭,任其放手施为。”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已经确定了一些事,至于是什么,因为要给赵先生一些面子还是不说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了。 赵传薪就哈哈一笑:“好了,今天很尽兴,就到这里吧,你们继续比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他转身就想走。 梁敦彦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摁在那:“赵先生,哪里走!” 赵传薪错愕回头,看着老头两手抓着他的胳膊,使劲使的脸都微微发红。 “梁校长,还有啥事?” 还有啥事? 你也尽兴了,也装逼了,装完就走?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只是抓着赵传薪胳膊,也不说话。 赵传薪挠挠头:“哦,差点忘了。学校损毁了是吧?别担心,我会予以赔偿的。但是,赵某是真的有事。” 梁敦彦见他没有挣脱,就放开手。 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旋即背起手,气质这一块继续拿捏住,淡淡道:“老夫不大不小也是个命官,有何事但讲无妨,老夫说不得也能帮上一二。” “真的吗?”赵传薪面显惊喜。“梁校长可曾听过张榕?就是刺杀出洋考察五大臣那个张榕。” “额……听是听过。” “听过就好,我本来是想去劫狱的。既然您老有能力,那帮在下将张榕给从模范监狱捞出来,如何?” 听赵传薪明目张胆的说要去劫狱,梁敦彦眼皮子猛跳。 赵传薪也是故意的,一来和北洋兵已经干过几场了,成王败寇已分胜负,没必要怕什么;二来就是该立“无敌真寂寞”的人设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无所畏惧,别人反而越怕。 谅这小老头一个文官,没胆子跟他作对。 “咳咳,这个,有些难度。” 赵传薪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就这?您老这是啥命官?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梁敦彦苦笑:“这是小事?再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当时太后震怒,要不是李莲英说情,又有人为其担保,怕是现在张榕已经人头落地了。我劝你也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劫狱……” 没说完,梁敦彦顿住。 似乎, 好像, 赵传薪有很大概率能劫狱成功。 他眨巴眨巴眼,说不下去了。 赵传薪呵呵一笑:“这样吧,我真不会跑。我先去劫狱。您老呢,回北洋大学校长办公室等着。你那有酒对吧?” “额……”梁敦彦摸不着头脑。“有酒。” “那好,您老去把酒温上。等酒凉之前,我就把人给劫回来了,然后去校长办公室找你探讨赔偿事宜。” 草,刚刚是废寝忘食、刮骨疗伤,现在直接温酒斩华……温酒救张榕了是吗?以为老夫和那些学生当真不知道这些典故吗? 可赵传薪说完后,就不理会梁敦彦。 还跑到赛马场,随手顺了两匹马。 梁敦彦见状,在后面焦急大喊:“老夫真回去温酒了,你至少把马送回来,那是袁总督批的军马,还要送还回去呢……” 赵传薪权当没听见,一溜烟的跑了。 梁敦彦在后面直跺脚。 一分钱没要到,还有被拐走两匹马的危险,这上哪说理去? 一路来到模范监狱,门岗还认得他,忙露出笑脸:“卢先生您来了?” “什么卢先生,老子叫赵传薪!” “啊?”门岗直接懵逼了。“赵传薪不是那个……” “对,你没有说错,我就那个赵传薪,赶紧开门,别逼我动手。” 门岗脸刷的就变了。 仔细打量,卢先生果然和传闻中赵传薪的外表别无二致。 他脸色纠结:“这,赵先生,我需要通报一声。” “啥?”赵传薪眼睛立正起来。“我赵传薪来你们模范监狱,你还需要提前通报? 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我劝你,晚上睡觉别睡太死!” “……” 门岗立刻就怂了。 遇上这位瘟神,搞不好白天都过不去,别说晚上了。 人家袁总督和庆王爷都怂,所以怂一下不丢人。 赶忙打开大门,将赵传薪和两匹马放了进去。 赵传薪将马交给门岗:“给我栓好了,这是你的赏钱。” 丢过去一枚银元。 门岗心说,回头挨训免不了,但上级应该能理解他的苦衷,一块银元也算值了。 赵传薪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模范监狱。 还是那天两个狱警,见了赵传薪也不觉得奇怪:“劳烦签个字。” “你替我签,写上赵传薪就行了。” “赵传薪?” “对,莫非还有谁敢冒充赵某?” “这,这,这不敢。” “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进去。” 两个人身体有些颤抖。 实在是“赵传薪”这三个字,近来如雷贯耳。 天津卫西门乱葬岗那堆积的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骸,观者惊心闻者胆寒。 见他们不动,赵传薪故意眯起眼睛:“嗯?你们敢不听话?” “不敢不敢,这就进去。” 两人吓坏了。 赶忙开门,前面带路。 本来,有人进入后囚犯开始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