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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小师傅 第60节

    “花旗说, 有我们在, 云善一定会平安吉祥。不如绣元宝求财, 这?样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学习种田。”小丛回完坨坨的话,偏头看了一眼云善。

    他正捏着?两个小拳头呼呼大睡。

    云善睡完午觉后在镇子上看了一下午热闹,得了个小拨浪鼓, 兴奋得很,一下午都没再睡。回家后,他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坨坨嘟囔道, “我觉得不靠谱。我记得灵隐从来不理会那?些求财的。”

    一旁摇篮里的春花转着?脑袋到处看,一会儿看看小丛, 一会儿又盯着?坨坨瞧。

    坨坨见她呆在摇篮里无聊,拖了小凳子坐在春花头边,摸着?春花的头发,又要给她扎小辫。

    云善好动,小辫子扎在脑袋上不出半个时辰,就被他左摇右晃地弄掉。坨坨就不爱给他扎了,随他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

    花本旗想把云善乱糟糟的头发剪掉,坨坨不乐意,非要让花旗给云善留长,说是头发长了容易扎小辫。

    给春花扎完小辫后,坨坨又盯上了在墙角选木头的西觉。

    “西觉。”坨坨抱着?自己的红布跑到墙根下,笑眯眯地问,“你在干嘛呀?”

    “给新房子添家具。”西觉准备自己动手做家具。

    “对了。”小丛想起来事了,有件事还没和西觉说呢。“上回从云灵观借银子的时候,说了我们不仅会还钱,还要修葺云灵观。”

    “嗯。”西觉兀自继续选着?木头。

    坨坨站在他身后问,“那?你什么时候去修云灵观?”

    西觉迅速转头,看到身旁的小人参精一脸无辜,树下的小丛眨巴着?眼,他顿了片刻后疑问,“钱不是我借的,为什么是我去修?”

    “这?话不能这?么说。”厨房里的花旗露头,“是山上的小妖们要吃月饼。咱们又没钱,只好借到云灵观。咱们这?些活得岁数久的,可不就得照顾小辈吗?”

    西觉心?道,照顾小辈?那?怎么不是你去修?那?天还是花旗不让他上山的。

    “西觉你都可以帮着?秋生叔做凳子了。修葺云灵观肯定不在话下。”兜明?积极道,“要什么料子?我明?天就去后山弄来。”

    西觉心?想,我很厉害吗?只是帮秋生削削木板而已。其余的他自己还没试过。

    “咱们有钱了,可以还云灵观的钱。”坨坨看向花旗。

    花旗瞬间收了脸上的笑容,小声嘀咕,“银子刚到手,连夜都没过呢,这?就花了一半。这?钱还要攒着?留给......”

    他突然?扬声道,“小丛,后天你跟着?巧子家的两孩子去隔壁村学堂看看。”

    “我也?要去学堂。”坨坨嘟嘴,怎么花旗只问小丛不问他,臭黑蛇偏心?!

    坨坨听栓子说过,学堂是个有意思的地方,里面有很多会摇头晃脑会念书的小孩。

    “你去什么学堂?”花旗快速扫了坨坨一眼,“等?秋生把织布机做好了,你就在家织布。”

    “为什么小丛能去学堂,我要在家织布?”坨坨不服气,“你偏心?!”

    “我偏心??”花旗举着?锅铲子走出厨房,抱臂哼笑,“你是一百多岁的人参了,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晓得吗?就你那?脑子,去了也?是浪费钱。”

    坨坨一脸不高兴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嘀咕,“我脑子怎么了嘛。很好啊。”摸到脸时,脸还是有种火辣辣的疼,这?是还肿着?呢。

    学堂什么的又他被丢在脑后了。

    坨坨跑到墙角的木盆边,看里面的倒影。隔得远看不清楚,他就撅着?屁股,脸一直往盆里贴。

    脑袋快埋进?水里时,坨坨终于看出来他的脸比早上消肿了那?么一点点。

    兜明?自始至终不说话,安安分分地坐在桌子边。他可不去上学堂。坨坨是个傻子吧,去人类的学堂有什么好的,还要花钱,不如去山上跑跑。把钱留下来给小掌门用。

    花旗做好晚饭,秋生和秀娘才从王大山家回来。牛车上拉了两麻袋花生,还有一篮黄色的小鸭子。

    兜明?把花生卸下来后,好奇地抓了一把出来。这?东西两头大,中间细,皮上还有泥。他问秋生,“这?东西咋吃?”

    “咋?兜明?没吃过花生?”秀娘从兜明?手中捏出一个花生,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挤,花生壳发出一声脆响后裂开。

    秀娘将花生米挑出,兜在手心?倒给兜明?,“尝尝。今年的新花生,喷香。”

    兜明?试着?将手里的两粒花生米全?倒进?嘴中,嚼了两下后,花生特有的香味就在嘴中传开。他同?意道,“真香。”

    秋生将装小鸭子的竹篮放在树下,坨坨和小丛一起跑过去蹲在边上看。

    小鸭子黄绒绒的,扁扁的嫩嘴巴,叫声也?十分稚嫩,看起来很是可爱。

    兜明?凑过来看了看,嫌弃道,“这?么小的鸭子能下蛋吗?”个头和鸭蛋差不多大。

    “得养上四个月。过完年就能下蛋了。”秋生说,“凑巧了,大山家刚孵出一窝鸭子。”

    “四个月?”兜明?皱着?眉头继续嫌弃,“这?也?太久了。”他随手从一旁的麻袋中抓出一把花生,消遣一样,挤一下,听一声响,再丢两粒花生米进?嘴里。

    一个接一个,没一会儿,地上就落了一小堆花生壳。

    巧子赶在秀娘家吃完晚饭,天还没黑时特地跑来关照,“西觉明?天是不是还上山?要是有兔子的话,我要两只。有野鸡更好。”

    西觉点头。

    “巧子,后天让小丛跟着?你家两小子一起去隔壁村。我也?送他去学堂。”正巧巧子来了,花旗就把这?事和巧子说了。

    “就送小丛一个去吗?兜明?和坨坨呢?”巧子小声道,“张员外今天给了你不少银子吧?你可得舍得花。要想孩子以后不跟咱们似的辛辛苦苦地在地里刨食,就得舍得花钱送他们去念书。”

    “就送小丛一个去念书。他耐得住性子,能学东西。”花旗心?道,他们可就是为了地里刨食来的。把三个小的都送去读书了,只指望西觉一人学种田吗?

    再说,就兜明?和坨坨的脑子,不知道能不能学明?白东西。别以后再耽误了云善。

    巧子这?边说着?话,五婶子也?来了。“哎哟,巧子也?在呢。我来问问西觉明?天上不上山?”

    “你也?来买肉的?”巧子问她。

    “对啊。明?天就是团圆节,我两个儿子都回来。可得多买点肉,做点好的吃。”儿子要回来,五婶子很高兴。“你家不是有大石榴吗?还有吗?咋卖的?我想买四、五个。”

    “你咋不早说,”秀娘道,“你可来晚了。本来还剩四个石榴的,刚刚才吃完呢。”

    想到可以挣钱,小丛立马高兴道,“明?天我还上山摘石榴。两文钱一个。”

    “两文钱一个太贵了。”五婶子看向小丛,和善地说,“你去镇子上卖两文钱一个。咱们一个村的,又不用你背去镇上,你得便宜点。”

    “便宜点,我买四个。”巧子说,“我听秀娘说你家的石榴大,籽儿还小。早晨我还听隔壁桂花婶说,想来你家买石榴,就是太贵。”

    “可不是嘛。”五婶子又看向秀娘,“咱们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还没买石榴呢。都知道你家石榴好。我估摸着?一会儿就得有人来问。”

    五婶子的话没说完,院子里陆陆续续进?了几?个女人,都是来定肉,买石榴的。

    为啥赶在团圆节前一天说要买石榴?谁家都想买便宜又新鲜的。

    村子里的都知道花娘家的小子们天天早晨都去山上摘石榴。大石榴在镇子上卖两文钱一个,可过了团圆节,石榴就不值钱啦。都想在这?最后一天,捡点便宜。

    见生意这?么好,小丛跟着?开心?,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意。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不少,“三文钱两个。”村子里有一百多户人家,如果一家买两个石榴,那?他就能赚三百多文。

    坨坨见小丛又要挣钱了,立马扭头找秋生,“秋生叔,我的织布机啥时候做好?”

    秋生哭笑不得,“还早着?呢。”

    一直到晚间睡觉,花旗的耳边一直响着?花生壳碎裂的“咔嚓”,“咔嚓”声。

    花旗轻拍云善哄他睡觉,转头看向地下,“兜明?,你晚上没吃饱吗?你怎么不睡觉还在吃东西?”

    “咔嚓”声立马消失,接下来是悉悉索索,花生壳在地上摩擦的动静。

    很快,屋子里除了呼吸声,再也?没别的动静。

    夜幕来临之?时,镇上的衙门内灯火通明?。

    案上摆了两张纸,正是下午审问马大明?等?人的供词。

    师爷脸色阴沉地站在桌边说道,“四人已招供,乃是替郦城的一位文少爷做事。文少爷暴虐,食,食人。此四人拐卖男女童共计三十二人,悉数送与文少爷换得银钱。据说,文少爷只食童男童女心?肝,至今,已食用无数。”

    “大人,此事骇人听闻。这?几?个人助纣为虐,实属天理难容。明?日便是团圆节,可有几?十户人家因这?几?人所?为骨肉分离,家不能圆。此四人为祸害,当早日拔除。”

    县令面容一肃,猛拍案几?,沉声道,“此四人枉为人。”

    “此等?事莫要再让人知道,恐民众惊慌。你速速着?人将那?四人拔舌,于三日后游街斩首。尸体挂城墙曝晒三月,告慰故去童子之?魂。”

    “立即书信,将此事告郦城太守。另外,着?书上报。”

    想到不过几?岁的孩童被恶人挖肝剖心?,县令便觉浑身发冷。他独自在屋内愣坐半个时辰,匆匆起身,去了哥哥家。

    张满仓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又饱饱吃了一顿后犯起困。三天惊恐的日子总算过去了,他的眼下已有了浓重的黑眼圈。

    张员外心?疼地轻拍儿子的后背,低声哄道,“满仓快睡,爹爹守着?满仓。”

    听着?熟悉的声音,张满仓这?才安心?睡下。

    不多时,县令走了进?来。一见到侄子,他就想起刚刚看到的供词。心?下只觉得幸运。

    县令将供词的事说给张员外听,末了感慨一句,“好在满仓有福,得贵人救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弟说的是。”张员外心?中无比庆幸,“花娘不仅美?貌,英勇,使得十五户人家能在团圆节一家团聚,她还是咱们满仓的贵人,两次救了满仓。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不知道她可否婚配,若是没有婚配,不如......”

    “哥哥!”县令连忙阻拦,“此妇早已婚嫁。她原是郦城人,逃难到了东望村,家里育有四子。听说她丈夫和大儿子孔武有力,上山打狼打猪不再话下。这?等?人,哥哥莫去招惹。”

    张员外惋惜道,“可惜。”

    县令劝道,“嫂子已去两年,哥哥当为满仓考虑,帮他寻个娘亲照料才是。若是前两日有人好生看着?,也?不至于满仓丢了一天才被知晓。”

    张员外嘴上答应着?,一颗心?却暗暗许给了那?个孤高冷傲的女子。既然?她已有家室,自己默默守望便是。

    花旗可不知道有人惦记他。他睁眼时,天刚微微亮起,云善抓着?他的尾巴要往嘴里塞。

    花旗动动尾巴,变成人形,轻声道,“尾巴可不能吃。”

    他拿了瓶子接了半瓶奶,轻手轻巧地将云善抱到院子里喂奶。

    云善喝一口奶,对着?花旗笑一下,像是得了什么乐事似的。

    花旗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他小声问,“你笑什么?看着?我这?么高兴吗?”

    回答他的还是云善小胖脸上扬起的笑。

    “你看见我是这?么高兴的呀。”花旗摸摸他的小胖脸,高兴道,“你可真是越来越胖了。这?脸胖得快赶上坨坨了。秀娘说小孩胖好看,咱们云善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水牛站在牛棚边上“哞——哞——”地叫了两声,似是在附和,又像是在催促。

    花旗用袖子给云善擦掉嘴边漏出的奶水,难得对水牛语气温和,“没看我在忙吗?等?我忙完了云善就给你放出去。”

    “哞——哞——”水牛哪里听得懂这?么多的话,他依旧叫着?催促。

    花旗不耐烦地一瞪眼,对着?水牛不客气地骂道,“说了等?等?,等?等?。你叫什么叫?再叫我就把你扒了皮炖汤喝。”

    “哞!”水牛不满地在牛棚里甩起尾巴。

    花旗抱着?云善打开院门,春意领着?小羊出了门,水牛更急了,叫声更加急促,“哞——”

    花旗走近牛棚,先是在牛头上狠拍一下,这?才打开牛棚,让水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