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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生死

    周谨的动作十分迅速,才跟许姝商量了对宫人的处置,转头就全部安排妥当了,虽然前两年宫里才放了大批的宫女出宫,如今再放人让朝臣们有些微词,但是周谨却言去岁与东海王一战消耗颇多,如今国库空虚,他身为一国之君,只能以身作则,更加勤勉节俭才是,不应耽于享乐,且军中将士多数没有妻室,此番放出去的宫女多是赐婚给了平乱有功的将士,朝臣不敢再有二言,却也心知这是皇上的托辞,皇上真正的目的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鉴于之前提议选秀的那些同僚们的“凄凉”下场,只得三呼万岁,赞周谨一声圣明作罢,但是即便如此,也总有不死心的人。

    周谨将郑婉丽打发去给隆安太子守陵,到底还是给了她个身份,虽然只是侧妃,但是却也胜过之前无名无份的,为此郑三夫人以为是淳安太后给郑婉丽求来的恩典,趁着老太君年节入宫请安时要跟着去谢恩。

    老太君有话要跟淳安太后说,本是不想带着郑三夫人去的,但是想着随着许姝入宫为后,又诞下公主,四房在家中的地位越来越超然了,于整个家族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便将人带上了,好在郑三夫人也知情识趣,谢了恩便找了个借口出来,留下老太君与淳安太后说话。

    郑三夫人一走,老太君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听说皇后娘娘那边似乎……”

    老太君没有说完,而是看向淳安太后,除夕德王妃觐见了皇后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之前对皇后的种种猜测也都不攻自破了,只是……

    淳安太后点点头,“之前栖凤宫戒备森严,生人勿近,除夕之后倒是少了许多!”

    老太君一愣,“娘娘没有去……”这离除夕都过去好几天了,德王妃都去过去了,怎得同住宫中的淳安太后却没有去呢?

    淳安太后笑道,“皇上特意派人过来支会了哀家,说皇后身体不适要静养,拜托哀家继续打理后宫事务,哀家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这几日皇上除了上朝就没离开过栖凤宫,人家小夫妻你侬我侬的,她去了不是煞风景吗。

    “如此说来皇后娘娘的凤体欠安呐……”老太君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公主殿下又是早产,皇后娘娘的凤体恐是再难孕育皇子了……”

    “皇上对公主的疼爱便是皇子只怕也不及的!”

    “可是到底不是个皇子呀!总要有个皇子才好……”总要有个出个郑氏的皇子才好……

    淳安太后目光一闪,“母亲的意思是?”

    老太君忙道,“原先是打算将莹姐儿送进宫来帮衬皇后娘娘的,只是没想到钱家突然上门提亲了!”

    说到这儿老太君不由愤恨不已,“也不知钱家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西府答应了这门亲事,莹姐儿好好的齐全人儿,竟嫁给了一个……”

    钱家还能使什么手段?自然是拿钱砸了,除了其他物件珍宝,聘礼里只现银就是十万两,搁谁能不心动呢?哪怕钱易伤了脸,可是钱家的富庶也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思及自己之前对钱易别有用心的夸赞,老太君又住了嘴,“罢了,也是莹姐儿没这个福气!只是除了莹姐儿,咱们郑家再没有嫡女了,如今皇后娘娘又……娘娘看是不是从旁系里挑几个好的调/教调/教?”

    淳安太后看了看老太君,又问道,“这是母亲意思?还是……”

    老太君忙道,“这自然不是臣妇一个人的意思,是家里的老爷们商量之后的决定!”

    商量之后的……那必然也就包括了四房了……

    淳安太后静默良久,终是摇摇头,“不必了!”

    老太君怔住了,“如今皇上正当年,后宫又空虚,正是好时机呀!若是能诞下皇子……”

    余下的话老太君没说,淳安太后也明白,却还是没有动摇,“后宫空虚又如何?皇上才放了大批宫女出去,可见皇上的心思并不在后宫上头!”皇上的心思都在栖凤宫呀!旁人不明白也就罢了,郑家的人怎么也跟着不明白呢?淳安太后不觉有几分不耐了!

    老太君却并没有领会到淳安太后的意思,亦或者说即便老太君领悟到了却自作聪明的以为她能看的更长远,“纵然皇上一心朝政,但是为了江山后继,这后宫早晚也是要添人的,如今咱们郑家尚还能占个先,再过个几年恐怕就……”

    且不说许姝如今大病初愈身子如何,单从年纪来说,许姝已经二十了,再过个几年容颜老去,圣宠不在,那个时候郑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所以咱们郑家不能不提前做好部署呀!”

    淳安太后颇觉无力,不想再跟老太君多言,思忖着这事儿也就老太君剃头挑子一头热,即便是老太君真有本事把人弄齐整了,也得皇上点头收了才算,便道,“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老太君便以为淳安太后这是答应了,欢喜不迭,“娘娘英明!”

    前脚送走老太君,后脚淳安太后就让袁嬷嬷去宣郑四夫人进宫,只是袁嬷嬷却扑了个空,“郑家的下人说四夫人回娘家了,已经去了有好几天了!”

    淳安太后愣了愣才道,“想来母亲这主意也不是家里人人都赞同的……”

    只是郑四夫人到底身单力薄,无力跟整个郑家抗争,只能回娘家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除了郑四夫人,其他人……

    淳安太后不觉有些悲哀,若没有自己,没有许姝,郑家哪来的今天,可是郑家这过河拆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老太君从进门到离开,半句没有问过她的身体,没有问过清和公主,一心只关心她的“大计”……

    “呵…”淳安太后突然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郑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淳安太后心里非常明白,她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因为许姝,她是不会为了郑家而去得罪许姝的,她年纪已经大了,可是她的女儿清和公主还小,以后还是要仰仗许姝的。

    且她在宫里看的明明白白的,皇上眼里只有许姝,郑家千方百计的想要送女人进宫,最后只会自取其辱。